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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节 (第2/4页)
“阿兄还真是得意哪,”杜银钗被气得连连冷笑,“我夏朝非两汉之世,国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你的儿子就算做了我周氏的上门赘婿,你难道还妄想着做窦宪、梁冀不成?真是可笑。” “可皇帝是个女子。”杜雍跪在地上,以最简练最冰冷的语气一针见血。 自科举出世之后,文臣势力渐长,诚如杜银钗所言,夏非两汉,自唐宋元明之后,再未有过煊赫显达的外戚之家,天下的大权早已被握在那群士大夫手中,岂容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人染指? 然而当皇帝是个女人的时候,一切便都不一样了。女子天生弱势,且易感情用事,势必会处处依靠夫家,寻常富庶之户招的上门女婿地位都比那些高门之中的贵妇人要高,贵妇人只能在宅中相夫教子,可上门的赘婿却还要替丈人家操持产业,时间久了,丈人的田土钱财,不就自然而然的到了那女婿手中。 此外便是子嗣之事,女人招收赘婿之后,生下来的孩儿就算跟着母姓,几代之后也还是会改回男方姓氏,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。更何况杜榛当年迎娶荣靖,是奉先帝遗命,先帝是将女儿指婚给杜家,可不是让杜榛入赘。 嫁入了杜家的周嘉音登上皇位的那一刻,这皇座便等于是落到了杜家的手中。 “阿兄真是好算计——”杜银钗许是意识到了她在这件事上的无能为力,她不再有什么愤怒的神态流露,“古往今来,少有这般轻松的江山易姓。” “要怨便怨您自己吧,”杜雍也毫不客气了起来,“谁让您当年善妒,硬是没能让太.祖皇帝留下一个子嗣呢?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,转手便赠与他人,这实在是……” 他的话没有说完,因为就在下一秒,他面前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。 “哀家现在杀了你,再下旨让锦衣卫动手将你杜氏一族男丁尽数格杀,你看这皇位你们杜家人还有机会坐么?”杜银钗的声音很冷,丝毫听不出对亲情或是友情的留恋。她说要杀人便是真的要杀,远离战场多年,她拿剑时依然有当年的风采。 杜雍僵住。他终归是商人的思维,习惯了在桌上与人客客气气的谈判,谈到一半便拔刀舞剑的,是武将是匪寇是如杜银钗这般毫不讲理的人。 “我知道阿兄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积攒势力,可哀家只要一声令下,就可以让你满门鸡犬不留。唐宋元明之后,不仅外戚这条路走不通了,敢于篡位的逆臣也越来越少,即便有权倾天下的臣子,也得在君王面前俯首,知道为什么吗?”她用剑刃拍了拍杜雍肥腻松弛的面颊,“因为唐宋元明之后的皇帝,都越来越懂得该如何将皇权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。明末魏忠贤权势滔天,搅得朝堂腥风血雨,可崇祯皇帝一上台,不照样轻轻松松便铲除了阉党?你杜雍又算是什么东西,哀家容忍你苟且度日十多年,可藤蔓就算枝叶再怎么丰茂,也照样能被人随手拔取,你以为你便成了所谓的参天巨木了?” 杜雍被杜银钗吓得不轻,但多年前四海闯荡的胆色犹在,他警告道:“太后不可杀我,我死,朝堂必乱。” 殿外隐约传来了嘈杂之声,杜银钗握紧剑柄,高声问道:“何事?” 门口守着的宦官疾步入内,说:“三司六部、国子监、翰林院的官员们都跪在了慈宁宫外。” “他们好大的胆子,是想要逼宫么?” “他们、他们——”宦官缩了缩脖子,“他们说陛下已经驾崩,要太后您下旨,速召长公主归京,以安社稷民心。” “一群混账东西!”杜银钗挥剑一斩,没有看向杜雍的头颅倒是劈下了木桌一角,“皇帝不过是失踪而已,这群人这么急着咒皇帝去死,不如在家中准备白绫一条,预备殉葬好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董女官已经被找到了。”宦官说:“董女官与陛下一起遭到伏击,拼死逃出之后,在万全都司一带获救,受了极重的伤。她身边的侍从都说,陛下……已经崩了!” 嘉禾此刻仍在赶赴京城的路上。 虽然他们一行人化装成了行商,可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实在太快,全然不像是那些总试图在路途中贩卖货物的商贾。 然而这时的嘉禾也顾不得这许多了,此时的她尚不知道京城之内自己母亲与舅父的对